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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機醜醜的年代,為免損失了今年的年終獎金,三小姐不得不上網咒罵一下假鳥公司的老闆,舒緩想要拿辦公椅摔在老闆背脊上,再敲得老闆眼冒金星、暈眩的毛病永遠不會好的計畫。
 
也許是鳥老闆跳脫不了自己仍是個手底下無人的主管,所以在這間鳥不拉機小的假鳥公司裡,除了福利之外,假鳥公司老闆無一不想比照他之前被冷凍的百人某公司的規定,例如先前說明過,搬到新辦公室之後全公司除了老闆之外,只剩一台公用電腦擁有對外網路;然而,pe2→windows3.1→95→98的年代,電腦除了工作之外,提供不了多少娛樂給寂聊的上班族,當代的公司管理階層對於電腦幾乎你懂我不懂的情況再正常不過,腦中猶記得燒錄機已經從一台萬把塊掉到只要二至三千元的時候,某公司還在控管3.5吋的軟碟機;不過,養了一大群人整天努力把idea搞成電腦檔,像某公司這種靠設計維生的公司,電腦裡阿里阿雜的檔案可幾乎掌控了整間公司的命脈,資管中心可稱為公司的龍穴;因此,隨便一個人來就可以隨意並快速的把檔案帶走是決不容許的狀況,畢竟檔案就是資產。不過說真的,像假鳥公司這樣一間設計成果都是東抄西抄來的狀況,有誰會要這種檔案?什麼像以前某公司怎樣又怎樣之類的說法,反正就是假鳥老闆不爽讓員工上班時間可以上網,講什麼長篇大論呢!
 
除了不用幫老闆捧尿袋和推輪椅之外,在三小姐來到這間公司之後,假鳥公司所有沒有人管、沒有人做的事都因此而找到了歸屬;總之,以前在鳥老闆的說法來說叫「順便」的事,現在對於已經變成理應理所當然之事,只是話說叫採購,其實也稱不上什麼所謂的採購,就是公司缺什麼買什麼而已,幾人的小公司,買來買去還不就幾樣東西。
 
採購不是什麼大事,但是採購公司用品在鳥老闆要求下必須要下班以後才能去,對三小姐來說就是大事,套一句三小姐常說的話「女人的青春不是用來這樣浪費的」,所以除非心情特好、太好、太無聊,採購公司用品這件事三小姐是能省則省,能免則免,畢竟買東西還不是只有買東西那麼單純之事。
 
假老闆是外表大方內心具含了充份客家美德的道地客家人,如果是假老闆小氣,那其實還是常人可以理解之事;然而,鳥老闆摳門摳的驚天動地,摳得身旁的人刻骨銘心,其實從來就不是新聞。話說昨日假鳥公司裡的工程師巴樂兄,連了幾天被鳥老闆叮得滿頭包終於誕生的報告,要寄出之時,好死不死遇到鳥老闆在公司的辦公椅上看股票,結果鳥老闆為了節省十來元的郵資,連趕了幾天的報告最後郵寄到審查委員手頭上的時間,比實際趕報告的天數還要多;而此時欲哭無淚的巴樂兄,僅能用歎氣來代表對鳥老闆的愛恨交織,有什麼好說的呢!付錢的是老大,這個道理對於巴樂兄這位台大碩士沒有難懂之處。
 
如果買東西真像買東西這樣單純,那三小姐應該會像逛百貨公司一樣的樂意幫公司採買用品,反正女人連便利商店都可以逛,賣百貨五金的商店逛逛也挺有樂趣的;差只差在,每次三小姐買了什麼回來,要鳥老闆簽核的時候總是發生下列情況:
 
範例1:
鳥老闆:「明明還有衛生紙,櫃子上一大堆…@#c^&…」
三小姐心裡的os:「當然,剛補回來當然一大堆」
範例2:
鳥老闆:「上回不是才買過清潔劑,現在怎麼又買了…@#c^&…」
三小姐心裡的os:「老闆,你嘛幫幫忙,那都半年多前的事了」
範例3:
鳥老闆:「長尾夾怎麼用那麼快,這種東西又不會壞…@#c^&…」
三小姐心裡的os:「報告長官,您老人家剛剛送報告給業主看才又夾了三個出去」
補充說明:鳥老闆所謂還有的標準是如果備料僅剩最後一份,他都認為那叫還有。
 
假設三小姐每次買了衛生紙、清潔劑或是辦公用具都擺在家裡倉庫不拿出來,最後帳單拿給老闆叫老闆認帳,那鳥老闆愛念什麼三小姐聽來都甘之如飴;不過,除了當情婦有這種優惠之外,事實上這世界沒有這麼爽的事。
 
和上次購買文具用品事隔了半年多之後,有人要比例尺、有人要筆、有人要訂書針、有人要膠帶、有人要隔頁紙,隨著每個同事需求從慢火催變成快刀斬,三小姐不得不又在上週某個下班時間,受大小姐之託碰巧去超市買焗烤起司時,經過附近一家文具用品店,順便採購了一批文具。
 
在這家文具用品店採購用品的理由很簡單:
一、因為認識所以打八折
二、零售(例如:尺*1、橡皮*1或者訂書機*1)
三、5%營業稅內含
四、小額訂購也有到府服務
五、離家近
基於上述五項條件,簡述就是便宜又方便,還兼顧了一定的使用品質,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回憶過往,三小姐剛到假鳥公司上班時,拿著鳥老闆自己跑去十元商店買的訂書機,連兩張A4紙都釘不下去。
 
東西買齊了,自然是請店家送貨到公司,店家會列出一張詳細的訂貨單,三小姐直接比對單據上的數量和實際數量是否相符,隨即可銀貨兩訖。事發當時,是上星期五的下班前一個鐘頭左右,窗外正因帕布颱風即將來襲而有陣陣的風雨,坐在辦公椅上看股票的鳥老闆看到了送貨之後,難免又擊起一陣又一陣又一陣絲毫不輸給窗外的交響樂,每一個音符,都送入了三小姐和在場每一位員工的心底。
 
依照往例,就算明天是颱風天,三小姐也不要在週休二日前,讓鳥老闆拿著購買明細一項一項的檢核,然後聽到一連串充滿情緒又不具備意義的字眼,因此點完貨又完成其他工作之後,到下班時,請款核備單仍壓在三小姐的辦公桌上。
 
人生中最可悲的,莫過於星期一早上要起床工作和星期一早上起床卻沒有工作可以做,在過了一個颱風天和洗了四籃衣服的七夕情人節之後,滿腔星期一症候群細菌性病毒的三小姐像每個上班族一樣,起了早趕公車到辦公室工作,而且從信義區拉著手把晃到民權西路。
 
經過了一整天的工作,雖然忙碌,但是事情都還滿順利的,下班前三小姐整理好請款核備單後,擺到鳥老闆的桌上,就繼續忙其他的事。話到這兒三小姐突然想到,上星期五的午後,一向幾乎無所事事的鳥老闆整個早上到下午都在忙著連絡他私人參加車輪餅社假日所舉辦的活動事宜,講了大半天的電話,午後兩點也不知道是在和被禁止上班請假看病的三小姐炫耀,還是真正有病,總之,鳥老闆突然覺得喉嚨有點小痛想看醫生,而在問了全公司每一個員工附近那兒有醫院之後,又來來回回問了三次聽在三小姐耳中像在炫耀他可以上班時間去看耳鼻喉科的位置,爾後,又繼續和另一通自稱是鳥老闆的朋友講了一個多鐘頭的電話後,大概三點左右晃出公司去增加耳鼻喉科醫生的太太買LV抱枕的經費。
 
大概是耳鼻喉科醫師開的安慰劑份量不足,所以鳥老闆看病拿太少藥的怨氣從星期五一直發到隔週星期一,在拿到三小姐送上的單據後,馬上飛奔到三小姐的座位,問了:
 
鳥老闆:「幹嘛買原子筆,筆很多呀!那種東西根本就不用買。」
三小姐:「因為巴樂兄說公司的原子筆都很難寫,不然就寫不出來。」
(公司的事務櫃裡有一整把假老闆大哥到大陸出差時,從飯店帶回來的奇狀原子筆,寫起來比三小姐家裡要丟掉的筆還難用。)
鳥老闆:「有很多東西根本就不用買呀!」
三小姐:「訂書針全公司只剩我桌上的這隻訂書機有針,比例尺是小圓兄(公司新進的工程師)說要買的,隔頁紙二個月之前就用完了,長尾夾是消耗品,膠帶也沒了至少二個禮拜。」 (以上是我這次購買的東西)
鳥老闆:「以後拿文具用品要登記。」
三小姐:「我現在的事都做不完了,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管理誰拿了什麼東西。」
(全公司最難管理的就是假老闆,他拿什麼從來都沒有在記,書櫃上的書和報告拿到那裡放到那裡,所到之處形如廢墟。)
鳥老闆:「好呀!我請工讀生做。」
三小姐:「九月之後公司好像就沒有工讀生了。」 (OS:以後還不是掉到我頭上)
想了一下,鳥老闆又說了:「以前某公司拿文具也是要登記呀!而且買東西還要填請購單,以後買東西填好請購單簽核過再去買。」
聽到這兒三小姐已經有點火了!
三小姐:「你又要規定人家下班時間才能去採購東西,我<<下班時間>> (加重語氣) 當然是順道經過有空才晃過去。」
(心底真正的OS:某公司有請專門的總務在管理這種事情,該買的就會買,等你看過之後根本就沒什麼東西該買;並且,人家某公司可沒規定下班之後才能去採購公司的用品,以前的採購出去買東西還可以順便喝下午茶。)
鳥老闆:「本來公司就是應該要這樣,以前某公司就是這樣,拿文具就是要登記,買東西要先填請購單。」 (同樣的內容又重覆了一次)
三小姐:「你又要規定下班時間才能去採購東西,我只是<<下班時間>>順便幫公司買東西而已(不是我的工作職責) 。」 (學他一句話都要重覆講兩次。)
鳥老闆:「幹嘛買原子筆,像原子筆這種東西我覺得根本就不用買呀!」 (又重覆了一次)
三小姐:「那是巴樂兄說要買的,他說公司的原子筆都很難用。」
 
冷……冷……冷……冷……冷……冷……
 
鳥老闆氣呼呼的飄走,三小姐火冒三丈的在辦公桌前繼續工作。隔天早上,鳥老闆直接請工讀生開始登記公司那沒幾樣文具用品,並且拿著三小姐買的文具明細出去比價,看看三小姐買的有沒有比較貴佔了公司便宜。
 
而三小姐打從心底決定,在忍耐到明年領到年終之前,「順便」這兩個字從三小姐的字典裡終身不再適用於假鳥公司的所有公事和假鳥老闆兩人任何非公事之指示。
 
順道一提,三小姐曾經於前年,因為在上班時間外出採購公司物品,讓鳥老闆找不到人(事前和假老闆或其他同事報備過) ,又常因假老闆要求購買公司用品,鳥老闆不讓三小姐外出採購,讓假老闆認為三小姐辦事拖拉沒效率,老闆說話你沒有在聽,因此,鳥老闆告誡三小姐以後採購不能耽誤上班時間。而無論三小姐整年加了多少班、開了多少夜車,最後當年的年終,三小姐因假鳥老闆的怨念比別人少領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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