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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她的死訊,是在和過去同事的聚餐,離開那間公司也有六七年之久了,和lawa就是那間公司相遇的,就那麼一天,她就進了我們公司當櫃台,進了我的世界,也成了我的傷心。

因為同年齡,我們很快就走得很近,那陣子的我,除了白天上班之外,晚上還要到林口念夜二專,工作和念書之餘,還另外拿些小工作,理論上,這些事都該填滿了我的生活,所以我不應該覺得寂寞。

一場戀情傷的不是我的心,而是自尊,也許只是想用更好的生活來表示自己並未失去什麼,活著的人的悲哀,就是要演活自己的開心,所以每天下了課之後,和新朋友們, 假日18和plush只是點心,到零晨三點夜店打烊後,再轉到錢櫃唱到天亮,回到家睡幾個鐘頭再起來趕case;平日下課後回到臺北已是午夜前一個鐘頭,在忠孝東路的夜店學著喝調酒,學著看別人藉酒裝瘋,而我,通常一杯酒坐到三點都喝不完,然後回家睡三四個鐘頭,趕八點十五分打卡上班。。。

不知為什麼,我覺得lawa玩得瘋,她覺得我玩得才算瘋,總之,她有她的人脈,我有我的朋友,雖然都是一些現在再也不適合聯繫的人,而我和lawa,如今也是一個天堂一個人間。她曾經半正經的說,她的醫生一直叫她回去開刀,說她的心臟再撐也撐不了多久,我看她平常瘋言瘋語的在說笑比較多,也沒認真當一回事,她又說她沒回去治療是因為沒錢,當時我也是聽著,因為她曾說過她花二萬多元買了塊名錶,弄得沒錢付房租,我心想她可以把手錶拿去換些錢。

總之在我的印象中,lawa就是一個一直開大火燃燒自己生命的人,閃亮亮的,有時後有點刺到我的眼睛,亮得我只得閃的遠些。後來我越閃越遠,遠到讓她離開了我的常軌,所以她說我不是朋友,接著又說自己在胡說八道,就算是事實也怕傷心。

她說起她的達邦,她遠在阿里山的故鄉,在和她相熟前我意外去過一次,從阿里山遊樂區開到達邦還要幾個鐘頭,只有一條路,一路吐一路暈,遇到路斷了還要卡在旁邊是山溝的山路上沒退路,所以無論lawa說到達邦的豐年季眼光中閃出多少光芒,無論去過後我也深深覺得那是個人間的天堂,我都選擇戴上我的太陽眼鏡遮著她。

有陣子陪她策劃一個在信義區飯店房間裡辦的轟趴,她辦活動的執著實在令人懾服,好似眼前只有一條光溜溜的忠孝東路,只要她想要,咻一個就從南港到臺北車頭,連紅綠燈都遇不上,像我這種常人所看得到的阻礙,她總是甩甩手就能撥散。

她像徵了某種人生階段,後來我看清了自己的放縱,我不像她生來就有一顆故障的心臟,所以我要回歸屬於我平凡的人生,而她用她極短的人生努力閃耀,至少她不需要再待在自己租來的那間套房正視內心的寂聊,至少她現在去的地方真的是天堂,我也不用再擔心她問我要不要去另一個她心中的天堂--達邦,她的故鄉,她心落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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